在美国的国家公园里,有这样一个传奇故事:
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,由于一场冬季风暴,一个轰炸机小队坠毁在内华达山脉东侧。虽然政府展开大规模搜救,但一无所获。
一位名叫克林顿·赫斯特的父亲,他24岁的儿子就在其中一架飞机上。政府搜救无果后,他收拾行囊,每天上山搜寻心爱儿子的尸体。
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十四年过去了,赫斯特仍然没有找到他的儿子。1959年,他遗憾地死于心脏病。
次年7月,一支山地巡逻队在一个湖中意外发现了一架飞机的残骸,而赫斯特当时就在几公里之外。
这个湖后来被命名为赫斯特湖。
每当我们强调在山野进行搜救有多么困难时,这个故事就会被一再提起。
你想想,一架21米长的飞机,即使逃过了十几年的仔细搜寻,何况是一个人。如果一个登山运动员消失在茫茫大山中,搜救难度如同大海捞针。
即便如此,在没有GPS的时代,专业人员仍然凭借他们简单的经验和智慧在山野挽救了无数的生命。
失踪的山地游侠
在户外参与率高达50%的美国,每年都有数百万游客涌向各大国家公园。
最受欢迎的大峡谷国家公园在2021年迎来了450万游客,其次是约塞米蒂国家公园和巨型红杉和国王峡谷国家公园,分别有330万和120万游客。
约塞米蒂国家公园,一个旅游景点
游客数量、搜救事故数量成正比。
每年大峡谷搜救785例,约塞米蒂732例,巨杉和国王峡谷503例。如果把国家公园所有的搜救案例加起来,有4000多起。
国家公园地形复杂,有山峰、盆地、湖泊、湍急的河流,昼夜温差也很大。
还有各种发生在游客身上的意外。
最常见的是脚踝和膝盖扭伤,脱水和低血压。剩下的案例包括攀爬时被卡住,坠河溺水,被野兽袭击,与同伴失散,独自一人,等等。
每年在主要国家公园的搜索和救援数量
一旦收到搜救请求,救援队需要迅速做出反应。
半个多世纪以来,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(National Park Service)一直遵循拯救策略,主要分为以下几个步骤:
第一,调查。找出失踪者的行动路线和最后出现的地点;
第二,确定搜索区域。呼叫专业救援人员,划出目标搜索区域;
第三,建立事故指挥系统。设立一名指挥官,负责制定战略、调动资源和建立医疗支援;
第四,围堵搜查。出动救援人员、搜救犬、直升机进行全方位搜索。
大部分搜救行动都比较容易,前几步根本不需要。你只需要叫一架直升机把受伤的游客运出大山。
然而,1996年在国王峡谷发生的一起失踪案给搜救人员带来了极大的困难,因为失踪者兰迪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巡山员。
蓝迪护林员
迪·摩根森可谓“自然之子”。
他在约塞米蒂山谷长大,山野是他童年的游乐场。长大后,他成为巨杉和国王峡谷的护林员,为这个国家公园服务了二十八个夏天和十多个冬天。
他当巡山员的时候,住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山岗上,巡山要三四天。
在山路上,他会捡起游客扔的垃圾,处理游客露营留下的篝火,给迷路的游客指路。他还会对受伤的游客进行急救,并联系救援。
54岁的兰迪也是户外经验和生存知识最丰富的山地游侠。可以说,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山野的每一条路、每一座山、每一个湖。
迪是在山野之间。
所以,1996年夏天,兰迪失踪的时候,他的巡山同事都以为兰迪只是在山里多待了几天。真正的救援直到蓝迪失踪后的第四天才开始。
他们没想到兰迪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。
概率数学问题
蓝迪的搜救从一开始就很艰难。
视山野为后花园的兰迪,徒步路线要随意得多。他很少走游客专用的主干道,而经常走山野小道。最后看到他的地方是半池湖上的哨所,这是搜救人员所知道的全部信息。
山地游侠们聚在一起,以哨所为起点,把周围的山野划分为十六个区域,并进行投票。
国王峡谷的半池湖
他们在这里使用的搜救策略被称为“梅森共识”,这是美国空军的中校·罗伯特·梅森在1976年提出的一种搜救方法。
其前提是搜救目标位置固定,只搜索地面,不包括水下、地下、岩埋等。
具体流程是把熟悉地形的人召集到一起,把搜救范围分成大小适中的区块,然后每个人写下每个区块的“发现率”和“出界率”(蓝迪在16个区块之外的概率)。
而且没有一个块的值可以是零,所有块的值加上出界率必须是100%。
整个过程是匿名的。这是为了让大家有平等的话语权,而不是让搜救由某个更强势的领导来主导。
“梅森共识”的计算方法
最后平均一下巡山员写下的数值,发现半池湖流域的“发现率”最高,为26.2%,于是对蓝迪的搜救就从这里开始了。
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,“梅森共识”已被救援人员使用多年。在20世纪90年代,一些研究人员认为这种方法存在一些数学偏差。
首先,当划分的区块太多时,搜救人员就像做数学题一样,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让概率加起来达到100%,而不是去思考每个区块的可能性。
其次,当搜救人员首先设定一些区块的值时,他们可能会高估或低估剩余区块的概率,以便聚集起100%的概率。
最后,如果两个区块的计算概率相差不大,比如A区21%,B区19%,似乎应该先搜索A区。然而,在统计意义上,这两个值没有显著差异,应视为同等重要。
大峡谷国家公园的一名救援人员改善了梅森共识。
他把数字的形式改成了字母A ~ I,A代表“极有可能在这个区域”,C代表“很有可能在这个区域”,E代表“一半一半”,G代表“不可能在这个区域”,I代表“极不可能在这个区域”。
从此救援人员再也不用做数学题了。
改进的“梅森共识”)现代搜救技术
对蓝迪说。虽然出动了数百名经验丰富的搜救人员、5架直升机和8组搜救犬对国王峡谷进行地毯式搜索,但始终没有找到兰迪。
经过连续13天的搜寻,搜救行动终止。
《寻找你》仍然张贴在国王峡谷的每个关口和哨所,提醒游客如果看到兰迪或发现任何踪迹,可以立即向国家公园管理局报告。
直到五年后的2001年,一名脱离常规步道的登山运动员发现了一些线索。
它在一个瀑布的底部。人们发现了一件破旧的衬衫,上面有兰迪的山地巡逻队徽章,旁边有他的背包,还有他的遗体。后来经牙科确认是兰迪的。
一名巡山队员推测,兰迪可能是在过小溪时意外摔倒死亡的。
国家公园管理局的蓝迪纪念碑
来到21世纪。搜救技术不断发展,日新月异。
搜索和救援方法现在更依赖于计算机,而不是在纸质地图上书写和绘制,以及做概率数学问题。
搜索和救援中常用的一种计算机软件是地理信息系统。
可以帮助搜救人员预估失踪人员的行动路线,统计已搜索区域的覆盖范围,提醒哪些区域尚未搜索,记录整个搜救过程中的所有数据和线索。
同时,GPS的广泛应用也为搜救提供了极大的便利。
常见的手持GPS设备价格从100美元到600美元不等。
现在你手里有一部智能手机,可以随时查看地图,还可以安装GPS定位功能。GPS的定位功能非常精确,有时精确到两三米。
今天,大约93%的搜救案件可以在24小时内解决。
如果兰迪生活在21世纪,他可能会活着走出大山。不幸的是,个人的命运最终是被时代的进步所限制的。
参考资料:
《山中伸弥的最后一季》,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。
卡罗琳.罗斯。荒野搜索和救援中的测绘技术,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,2015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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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大图片作者:David A. Townes .约塞米蒂国家公园的搜索和救援:荒野和环境医学10年回顾,18,111-116(2007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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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哪个国家公园失踪人数最多?".2022.小径和顶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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